原創但是純屬虛構
首先,這篇故事在現代某個行業裡頭還是個禁書,但我要在此聲明,這是一段真實的故事?!......這個故事要追溯到數年前的一間名不經傳的國小教室…
十年前,位於台南某地在我們村裡的一間通興國小五年級教室,這間國小比不上任何一間學校的操場大,全校師生加工友、護士、煮飯的阿姨等一共80幾人…
某天早上的一堂國文課…
陳老師:「所以說念大學真的是多彩多姿,以後不論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唸大學,不然人生就沒意義了!」陳老師是我們的導師,也是第一個讓我有人生目標的人,就是唸師大,當老師。
當時我心裡就暗想「大學啊…聽起來真他媽是個玩意兒,好,不論怎樣,一定要考上大學當個老師,然後每天吃喝玩樂領薪水,爽他媽的!」我在國小的時候考試經常第1名,雖然全班只有13人,不過我們習慣看分數,當時總共考六科,我的分數大概在585~600之間,重點是我國小很敬愛我們老師,所以上課一直很認真聽,回家做完作業就沒再看書了,也沒有機會看,因為我爸會叫我們三個兄弟去田裡幫忙,我行二,當時我爸在我家如果是一隻貓王,我們三兄弟就是小老鼠,父親只要一工作回家,我們就免不了被一陣毒打,為什麼要打呢,因為他工作累了,需要發洩一下,在我們村裡的小孩都是農家子弟,也都是被打大的,這在七年級草莓族裡是稀有動物,因為我們不是草莓,是出氣筒…雖然說在我的第一勁敵黃聰明於3年級轉學後,頒發獎狀時,我的前面就沒有人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無敵真寂寞!
國小預料中拿到縣長獎,上了一間佳里國中…
這間國中只有當年在學校的學生才知道,根本就是流氓國中,國一時就見慣警察來學校抓人了,那是我第1次跟警察這兩個字有接觸,當時國中那幾屆,應該是創校以來凶狠人物最多的吧,一個被牛頭班五六百人圍毆倒在地上的警察,連槍都被搶走了,警車被汽油彈炸了,全是國中生幹的,當時國三一個外號楊仔的,光明正大在教室吸著安非他命,訓導處們沒人敢吭聲,因為上一個多管閒事的老師還在醫院…當時媒體並不發達,這件事只有當地人知道,楊仔國一時就已經是佳里鎮的老大了,一放學,應該說只要他們認為放學了,幾百人成群結隊闖出去,外面的警車開始疲於奔命,奔到後來乾脆不管了,放任這群受家暴長大的孩子四處飆車、砍人、吸毒,直到有一天,楊仔國三那年殺了一個從台中來的竹什麼聯幫的,因為他看了沒沒無名的佳里暴走族一眼,罵了一聲幹,果然土流氓比黑道凶狠,他被幹掉了,殺了人後,楊仔開始跑路,這群已經為數幾千的家暴小孩也各散東西,各混各的,我當時非常痛恨這些隨便欺負別人的王八蛋,心理隱隱覺得如果我是警察的話,他們早就完完了,指望那些警察,倒不如我自己去當警察更快,但我不知道這深深影響了我,更不知道當時我夢想中的大學生活已離我遠去…
國中時成績沒那麼好,但也是在前20名,當時一班45人,因為我老是要防著旁邊在玩弄武士刀的同學,會在什麼時候刺過來,上課也就沒多認真聽,這是所有大人不知道他們小孩成績退步的原因,小孩是不會告訴父母的,因為弄不好會害了家人也被砍,自己被砍個幾刀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高中考上離家最近的北門高中,也是在佳里鎮,不過流氓就沒國中那麼離譜了,因為那些人都四處混黑道去了,可以唸完國中三年,不是他們不簡單,而是我們這些弱者不簡單,居然活著畢業了?(國中畢業典禮那天大家相同的問句),高中生最多聽幾個嘴砲吹噓他們哪一個國中兄弟多之類的屁話而已,基本上都是乖乖牌,但上了高中,我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為了大學,國小一鼓作氣拿縣長獎,國中就開始衰了,到了高中就開始覺得考海無崖,回頭是岸,難道我的人生就是不斷的讀書考試?所以我消極的反抗,每天上課就睡覺,除了我最愛的中文和歷史課以外,無課不睡,睡了三年,英文也被死當了三年,畢業典禮那天,全班都在參加畢業典禮只有老子好像他娘的在參加喪禮,更慘的是90個科系全部填滿,一間都沒上,天啊,這叫我怎麼回國小去見恩師啊,最後終於落得個重考的下場,我的朋友並不多,因為我認為朋友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上國中,國小青梅竹馬的同村同學就沒聯絡了,上高中,國中的死黨也消失了,重考時,我就已經差不多忘了高中誰和我同班,所以我一直都是一個人,重考時壓力超大的,花了家裡10幾萬,想說這可怎麼還給爸媽呢?只好拼上離自家最有名的大學-成功大學,那間學校幾乎是所有台南讀書人的夢想地,但天不從人願,每天晚上在台南租的房子裡抽3包菸埋頭苦讀的代價居然只考上義守大學,大哥已經讀什麼狗屁一學期要五、六萬學費的遠東,三弟也念了一所私立工商而且還沒高二就被退學當小流氓去了,我不禁壓力感異常的沉重,難道報父母恩的重擔挑在老子一人肩上了嗎…
這時看著另一間自己也考上的學校,這是無意中填的報名表考上的學校---台灣警察專科學校,不對,是國立台灣警察專科學校,國立耶,但大學…唉~
漫畫火鳳燎原的第一集:死並不可怕,人就是從生逐步邁向死亡的過程,可怕的是,在生和死之間,你,究竟做了什麼!?
好吧,那就做吧,警專的生活開始了,一開始的預備教育說實在的,他媽的有夠痛苦,老子第一次離鄉背景去台北,為的是要做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來讓你們這些狗娘養的來折磨我,放棄大學,將恩師的話置諸腦後真是錯了,於是出現想要放棄的念頭,因為剛開始時,我還以為自己在蹲苦窯,每晚就寢都在計畫逃走路線,計畫完畢後,我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就是出了大門後我要怎麼回台南,國小六年步行上學,國中高中又六年騎腳踏車,我他媽計程車也不會坐,哪會坐公車和火車,他媽的,想著想著,預備教育居然過去了,既然如此,那就繼續朝偉大的人生前進吧,而且應該可以不用考海無涯了,警專的生活說實在的,就只能用苦悶來形容,說的貼切一點,有一次我在站校園衛兵的時候,看到牆上有前人的留字:警專的生活,就是不斷的集合點名,不斷的換服裝,不斷的聽狗(官)吠,果然有高見,真是他娘的好句子!我看一次就背下來了。想說撐個兩年,天下就是我的了,到時回故鄉佳里去修理那些小混混,也好解救良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哪知升上二年級時,前一期23期的學長有一半的人特考沒考上,依照當初報名表上所寫白紙黑字,三年沒考上,賠錢當兵回家吃自己!真是作孽啊…考海真的無涯,大家開始有了人人自危的念頭,開始狂K書,不過大部分都是為了期中期末考,因為到時特考上榜是依照在校成績分發,想回離家最近的單位服務是靠在校成績,而不是特考成績,特考只要有在名單中就行,名次不重要,但我跟幾個要好的同學,興仔、阿肥、廟公這幾人,還是一樣照常到頂樓抽菸打屁,完全不把期中期末考放在眼裡,因為我們不屑班上那些人靠著捧隊長、教官的LP提高分數,所以班上名次我不是38就是39,我認為特考沒那麼容易上,已經認定自己上不了了,明年考上的話,可以仗著期數高,跟23期一樣搶24期的缺先填,至於什麼基層特考班和年度特考班那些死大學生過來唸警專搶缺搶特考名額的,一直都是我們正期組的敵人,他們只要唸9個月而且隨時都可以不當警察不用賠錢,我們這些高中畢業的,就要服務滿4年才不用賠錢,而且他們是考完特考進來的,沒特考壓力,一個月在學校領35000元,可憐的正期生一個月14000元,真他娘的沒唸大學是個錯誤,反正這個社會是沒有公平這兩個字的,也別跟他們計較,我大概在最後一個月開始看書,每天看到凌晨2點就去隔壁寢室找一個金門同學下棋,反正我班名次很爛,大家早認定我考不上特考了,所以也沒幾個在乎我,就讓他們那些成績好的去自己較勁,看到別人休息,心中竊喜又少了一個敵人了…特考轉眼間就到了,考兩天,我兩天沒睡跟興仔他們看書,我跟他和阿肥、廟公是同一間寢室,感情不錯,考完特考後,接著是一個月的成功嶺之旅,也是讓我畢生蒙羞的一個月,23期以前都是憲訓3個月,我們改成替代役1個月,比警專預備教育輕鬆了大概一千倍吧,人家問我有沒有當兵,我都會騙他們憲兵訓練3個月,要我說替代役還不如殺了我算了,超沒尊嚴的,但尊嚴將在數月後完全消失,因為我將變成更沒尊嚴的人…我考上警察了!
放榜前兩個月都是在家裡宅,每天玩魔獸到早上然後睡到晚上繼續玩,真是逍遙自在,但好景不常,十月下旬的某天早上我醒來了,是驚醒,因為我夢到我沒考上,醒來後渾渾噩噩的開電腦準備玩魔獸,突然發現手機十幾通未接來電,我知道是放榜了,一查網站居然考上了,而且還是全班前三名,反倒是會被認定穩上的人落榜了…
但是前三名沒用,分發看在校成績,台北縣是公認最沒人性的單位,理所當然填志願時我就把台北縣政府警察局田在最後一個…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媽的中了!
興仔跟阿肥也中標了,於是我們相約報到前一天去台北一個同學家會合,興仔是嘉義人,阿肥則是屏東人,要調回我們三個的家鄉起碼要奮鬥10年,到時人老了,不是幼齒警察,就交不到南部女朋友了我暗中在想,三個人垂頭喪氣…
警察局會議室…
交通隊都被搶完了,瑞芳金山三峽鶯歌淡水樹林這些爽缺也沒了,輪到我時只剩下三重分局,我當時還不知道三重是個惡夢,看到興仔和阿肥也在三重,說不定三人可以同一間派出所,彼此也有個照應,哪知道填派出所時已經被有關係的人內定好了,還虎爛我們說什麼用電腦抽籤決定,現場沒有電腦,幾個官到樓下去抽籤,我們原地等待,在警察局我已經有夠不爽了,因為所有的分局都被接走了,只剩下三重在那多耗了兩個小時才派人來接我們,這時居然給我搞什麼電腦抽籤,抽個屁呀,原來早內定了,第一個就叫到我,黑暗派出所,真他娘的!興仔則去了慈祥派出所,阿肥則是肥厚派出所,這號稱三重三大所我們三個剛好各佔其一,無依無靠,風雨飄零,不過沒關係,至少在同一個分局,還滿近的…
警察故事其一:
當我提著行李進派出所報到時剛好在勤教,就是每天都要的開會…
「搞什麼東西!我叫你找一台贓車,找半天找不到,今天你還沒開告發單,不想幹了是不是?整點前給我開20張紅單回來!開不到你就不用回來了!」我剛踏上二樓時傳出來的聲音,一上去看到約20來個學長坐兩桌,頭都低低的無精打采,居中坐著一人---我的第一任所長,正在對一個站著的學長咆哮,那學長頭也是低的,眼神看起來很憤怒但沒敢發作,所長罵了一陣,將一小疊A4卷扔到學長臉上罵了一句「你不服氣是不是,這禮拜你停休找績效,沒績效不準放假,加班不能報加班費,散會!統統給我滾出去!」我愣在當場……這是什麼鳥單位,我他媽來到一級戰區了…一個派出所好不好待,只要看一下同事的臉就知道了,每一個學長都陰沉著臉不發一語,甚至大家互相視而不見,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很少看到警察會笑了…要不是為了那份可以養家活口的可憐薪水,那些狗官早就屍橫就地了吧,但,外面的民眾可不這麼認為,苦缺的警察故事一件一件的衝擊我的腦海,讓我這個以為已經很瞭解警察的警專畢業生將對警察的瞭解完全翻盤,甚至可以說,當今社會,只有警察才真正的瞭解警察……我學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勤前教育要一個一個站起來讓所長洗臉…洗的狗血淋頭…當警察有尊嚴?笑話罷了…… 未完!